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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书》第十六章 基础地
2025-02-12 来源: 浏览量:225

索甲仁波切

 索3

序:

印度金奈有一位夫人,在读过《西藏生死书》之后,深受启发,创立了医药信托,并开办了一个临终关怀与缓和照顾中心。美国的一位夫人告诉我,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一本书,她说:“简直是爱死了。”

《西藏生死书》已经被各种教育、医学机构和灵修中心采用。很多不是佛教徒的人也在阅读这本书,并称因而加深了原有的宗教信仰。他们承认本书传达的信息具有普世性,其目的不在说服其他教徒改信佛教,只是在提供古老佛法的智慧,以发挥最大的利益。

有人说:“这本书活似一位上师。”的确,《西藏生死书》针对生死问题提供了许多法门和答案,其背后屹立着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上师。本书自始至终都是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智慧,他们通过了悟心性所建构的慈悲世界的愿景。

令人欣慰的是,世界各地逐渐认识到精神问题是照顾临终者的重心,一些国家的医学院也开设了有关灵修和医药之关系的课程。然而拒绝死亡的情形还是非常普遍,人们无法为临终者提供精神帮助和照顾,或满足他们最深沉的需要。

死亡是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刻,每一个人都应该在安详和圆满的氛围中去世,都应该确信自己将被最佳的精神关怀围绕。

如果我们能让生命注满神圣的意义,如果我们的临终关怀能被敬畏照亮,如果我们能把生和死看成不可分割的整体,一切会变得多么庄严啊!

 

 

(接上)

我们常听到这样的话:“死亡是真理的时刻”或“死亡是面对自己的时刻”。我们见过那些有濒死经验的人,他们有时候会提到当看见自己的生命史重演时,会遭遇类似下面的问题:“你这辈子做了些什么?你为他人做了些什么?”所有这些都突显一个事实:在死亡时,无法逃避我们的真面目。不管是否喜欢,我们的真性都会显露出来。但有一点很重要,即要了解在死亡的那一刻,我们的“存有”有两个层面显露出来:一个是绝对本性,另一个是我们的相对本性也就是我们在此刻如何,在此世为何人,做了何事。

诚如我在前面所说,在死亡时,身心的一切成分都会离散。当身体死亡时,感官和微细的元素都会分解,接着是凡夫心死亡,贪、嗔、痴等一切烦恼也都跟着死去。最后,不留下任何障蔽真性的东西,生时遮盖证悟心的一切都分解了。显露出来的,是绝对性的本初地,它有如纯净无云的天空。

这称为“地明光”的显露,意识本身融入包容一切的真理虚空中。《中阴闻教得度》说:

 

一切事物的本性是开放、空旷的,赤裸如天空。

光明的空性,没有中心,没有圆周:纯净、赤裸的本觉露出曙光。

 

莲花生大士如此描述“明光”:

 

 

这个自发的“明光”,无始以来就不曾被生过,

它是本觉之子,而本觉也没有父母——多妙啊!

这个自发的智慧,不是任何人创造的——多妙啊!

它未经历生的过程,本身也无死的成分——多妙啊!

虽然它是那么明显可见,却没有人见过它——多妙啊!

虽然它在六道里轮回,却不曾受到伤害——多妙啊!

虽然它见过佛土,却不曾变得更好——多妙啊!

虽然它存于任何人身上的任何地方,却不曾被发现——多妙啊!

而你却继续想从别处证得别种果报——多妙啊!

即使它原本就是你的,你却往别处去寻找——多妙啊!

 

为什么这种境界称为“明光”呢?

历代上师各有不同的解释。有些上师说,它表现出心性的光芒明性,本无黑暗,本无障碍:“驱除了无知的黑暗,具有清楚认知的能力。”另一位上师把“明光”描述成“最少散乱的状态”,因为一切成分、知觉和外境全都分解了。重要的是,既不可以把它当成我们所知的物理光线,也不可以误认为它就是下一个法性中阴显露的光;死亡时生起的明光,是本觉智慧的自然光芒,“不管是在轮回或在涅槃之中都一直呈现的真如本性”。

在死亡那一刻显露的“地明光”,正是解脱的大好机会。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了解在何种情况下,它才能提供这个机会。有些现代的死亡学作家和研究者都低估了这个时刻的深奥性,因为他们阅读和诠释了《中阴闻教得度》这本书,却没有得到口传和训练来理解它的神圣意义,以致把它看得太简单,也太快下结论。有些人认为“地明光”的显露就是证悟。我们可能都乐得把死亡当作天堂或证悟:但除了一厢情愿的希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知道唯有确实接受心性或本觉的开示,而且唯有通过禅修建立并稳定心性,将它结合到日常生活中,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提供真正的解脱机会。

虽然“地明光”是自然呈现给每一个人的,但多数人全然不知它是那么深厚、广阔和微妙。因为大多数人活着时并没有去熟悉认证心性的方法,所以在死亡的时候都无法认知地明光。因此,在死亡发生的那一刻,就容易以过去的恐惧、习惯和习性本能地做出反应。虽然在“地明光”出现之前,烦恼或许已经消失,但多生累劫的习气仍然存在,隐藏在凡夫心的背景中。在我们去世时,虽然一切都跟着结束,却还是无法顺从和接纳“地明光”,反而退入恐惧和愚痴之中,本能地加重我们的执著。

这就是使我们无法真正利用这个关键时刻作为解脱契机的障碍。莲花生大士说:“一切众生已经生、死和再生无数次。虽然他们一再经验到那个不可言说的‘明光’,但由于受到愚痴的障蔽,他们就无止境地在无限的轮回中流浪。”

 

凡夫心的基础地

 

愚痴会引生恶业,恶业会形成种种习气,而一切习气都储藏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我经常思索,应该用什么例子来描述凡夫心的基础地。你可以把它比喻为透明的玻璃泡沫、几乎看不见的一层薄片,却把我们整个心包围起来;但我认为玻璃门可能是最好的譬喻。想象你正坐在玻璃门前,门外就是花园,你透过玻璃门往外凝视天空。在你和天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存在,因为你看不到玻璃的表面。如果你站起来,想走出去,你会以为它并不存在而碰到鼻子。但如果你摸它的话,立刻会发现指痕印在某种阻隔你和外面虚空的东西上。

同样地,凡夫心的基础地阻止我们进入天空般的心性,即使我们仍能瞥见它。我在前面提过,上师提醒我们,禅修者有把经验到凡夫心的基础地误以为是经验到心性的危险。当他们安止在极度平静与寂静的状态中,可能只是安止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这两者的差别如同在玻璃圆顶内仰望天空与站在空旷四野仰望天空。我们必须完全突破凡夫心的基础地,让“本觉”的新鲜空气进入。

因此,一切精神修行的目标,还有为死亡那一刻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净化这个微细的障碍,逐渐削弱它、打破它。当你完全打破它时,你和全知的状态之间就没有什么阻隔了。

上师引导弟子见到心性,可以把“凡夫心的基础地”整个突破,因为唯有通过这种“概念心”的分解,证悟之心才能清晰地显露出来。因此,每当我们安住在心性之中,凡夫心的基础地就变得微弱一些。但我们将发现,我们能够安住在心性之中的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修行的稳定度。很不幸地,“积习难改”,凡夫心的基础地又会回来;我们的心就像酒鬼,只能暂时告别积习,受到诱惑或遇上挫折时,便又旧性复发。

如同玻璃门会沾染我们的手纹和污痕,凡夫心的基础地也会聚集和贮藏我们一切的业和习气;如同我们必须持续擦拭玻璃,我们也必须持续净化凡夫心的基础地。玻璃会慢慢磨损,当它越来越薄时,就会出现小孔,进而开始分解。

通过修行,我们可以逐渐稳定心性,它就不再只是我们的绝对本性,而会成为日常的事实。如此,我们的习气越分解,禅定和日常生活间的差异就越小。渐渐地,你就像可以穿过玻璃门走进花园的人,不受任何阻隔。凡夫心的基础地减弱的征象,就是可以越来越轻松地安住在心性之中。

当地明光显露的时候,关键点是我们安住在心性中有多久,我们结合绝对本性和日常生活的水平有多高,以及我们由净化平凡的基础地进入本初清净境界的能力有多大。

 

母与子的会合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进行充分准备,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到地明光的显露。那就是通过最高层次的禅修(一如我在第十章说明的那样),即大圆满修习的最后成果。它称为“两种明光的会合”,也称为“母明光和子明光的结合”。

“母明光”也就是“地明光”。这是一切万物的基本与内在性质,是我们整个经验的基础,在死亡的那一刻,显现它完全的辉煌灿烂。

“子明光”又称“道明光”,是我们的心性。如果经由上师的介绍,被我们认证,我们就可以逐渐通过禅定来稳定它,同时越来越完整地结合至日常生活的行动中。当心性完全结合,认证也就随之完整,证悟发生。

虽然“地明光”是我们的固有本性,也是一切万物的本性,但我们并不认识它,它好像隐藏起来了。我喜欢把“子明光”想象成上师给我们的钥匙,在机会来到时,会帮助我们打开认证“地明光”的门。

想象你必须去机场接一位女士。如果你不知道她的模样,即使她从你身旁走过,你也认不出来。如果你有她的近照,你的心中便有她的模样,那么当她走近你的时候,你就可以立刻认出她来。

一旦将心性介绍给你,而你也认识了它,你就握有再度认出它的钥匙。不过,正如同你必须把照片带在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它,以便认出要在机场相见的人,你也必须通过持续的修习,不断加深和稳定对于心性的认证。如此,认证就深深镶嵌在你的心中,变成你的一部分,不再需要照片,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认证是自发而立即的。因此,在持续练习心性的认证之后,当死亡的那一刻“地明光”显露时,你就可以本能地认出它,并与它结合。从前的上师说,这就如同小孩急切地奔向母亲,如同老友会面,或如百川入海。

不过,这是相当困难的。唯一能够确保这种认证的方法,就是我们还活着时不断修持结合这两种明光的法门,使其趋于完美。这需要终生的训练和努力。诚如我的上师敦珠仁波切所说,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开始做结合两种明光的修持,很难保证在去世时可以自然地认证。

我们要如何结合这两种明光呢?这是一个很高深的法门,并不适合在此详细说明。但可以这么说:当上师介绍我们认识心性时,我们就好像盲人恢复了视力。之前我们一直看不到一切万物具有的“地明光”,而借着上师的介绍唤起的内在慧眼,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切生起事物的真性、一切念头和情绪的本性——地明光。当我们修习稳定圆满时,认证心性的呈现就如同不断发光的太阳。念头和情绪仍然会生起,但它们像是黑暗的波浪,一俟遇见光线,立刻就消散无踪了。

当我们持续加强发展这种认证的能力时,它就变成我们日常景象的一部分:当我们能够把对绝对本性的体悟带进日常生活时,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地明光。

是否拥有这把钥匙,就看我们如何对待念头和情绪的生起,是否能够以“见”直接穿透它们,并认出它们本具的明光性质;就看我们是否以本能的习惯性反应模糊了它。

如果完全净化了凡夫心的基础地,就好像我们已经拆掉业的仓库,因而清除了未来再生的业力。不过,如果无法完全净化我们的心,过去的习气和业力就会残留在这个业的仓库里。每当有适合的因缘成熟时,它们就会显现出来,促使我们再度投生。

 

地明光的显现时间

 

地明光显现了。对修行人而言,只要能够专心安住在心性中,地明光就会持续显现。不过,对多数人而言,只能显现一弹指的时间。对某些人,上师们说可以显现一顿饭的时间。大部分人完全不认得地明光,而陷入无意识的状态,长达三天半之久。之后,意识就离开了肉体。

因此,在西藏地区就形成了人死后三天内不碰触或干扰肉体的风俗。对于可能已经和地明光结合在一起并安住在心性中的修行人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我记得,在西藏每个人都很小心地维持尸体周围宁静安详的气氛,以避免造成任何细微的干扰。对于伟大的上师或修行人,尤其如此。即使是普通人的遗体,通常在三天内也是不移动的,因为你无从得知死者是否已经认证地明光,或者他的意识是否已经离开肉体。藏族人相信,如果碰到肉体的某一部位(譬如打针),就会把意识引到那一点。死者的意识可能就会从最近的开口下堕到恶道,而不是从顶门离开肉体。

有些上师特别坚持三天内不可以移动尸体。在印度和尼泊尔之间往来的一位类似于禅师的上师夏卓仁波切听到有人抱怨尸体在酷热的天气下放三天可能会有异味时,说:“你应该不会想去吃它或卖它吧!”

因此,严格说来,解剖或火化尸体,最好在人死后三天才进行。不过,在现代社会中,人死后三天内都不动他,可能不切实际,但至少在碰触或移动尸体前,应该为死者修颇瓦法。

 

一位上师之死

 

证悟的修行人在死亡的那一刻,还是继续安住在心性的认证中,并在地明光显现时觉醒融入。他甚至可能会在那种状态中维持好几天。有些修行人和上师是在端坐入定中去世的,有些人则是在“睡狮的姿势”中去世的。除了完美的姿势外,还有其他征象可以表示他们还安住在地明光的状态中:脸上还有血色和光彩,鼻子并不塌陷,皮肤仍然柔软有弹性,尸体不僵硬,眼睛还发出温柔慈悲的光芒,心脏也有余温。千万小心不可碰触上师的遗体,同时要保持安静,直到他出定为止。

有些上师在禅定中坐化。卡卢仁波切于一九八九年圆寂于他在喜马拉雅山的道场,当时有一些上师、一位医生和护士在场。他的入室弟子写道:

 

仁波切本人试着坐起来,却有困难。杰珍喇嘛觉得时间可能已经到了,如果不坐起来,也许会让仁波切产生障碍,于是扶住仁波切的背让他坐起来。仁波切把手伸向我,我也帮忙扶他坐起。仁波切一边做手势,一边说他想完全坐正。医生和护士不太高兴他这样坐,所以仁波切就稍稍放松他的姿势,不过他还是保持了禅定的姿势……仁波切手呈禅姿,张开双眼往外凝视,嘴唇温和地开合。一种深度的安详和幸福感笼罩着大家,也深入我们的内心。在场的人都觉得,那种不可描述而四处弥漫的轻安,正是仁波切心中的禅悦……仁波切的视线慢慢垂下来,呼吸停止了。

 

我最敬爱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于一九五九年夏天,这是我终生难忘的事。在他生命的末期,他尽可能不离开道场。各种传承的上师蜂拥而至,向他求法,一切传承的持有者也仰仗他开示,因为他是他们传承的源头。他所驻道场宗萨寺,成为藏区精神活动最活跃的中心之一,所有的大喇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他的话在当地就是法律。他是一位如此伟大的上师,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弟子。

一九五五年,他前往西藏地区中部和南部圣地朝圣;接着,为了达成他的上师生前的大愿,前往印度的圣地朝圣,我也随行。

我的上师长久以来就接到访问印度东北锡金邦的邀请。锡金邦在喜马拉雅山南,也是莲花生大士的圣地,蒋扬钦哲的前世是锡金最崇高的圣人,锡金人请求他前往传法和加持。一听到他抵达锡金,许多上师就前去学法。蒋扬钦哲是上师们的上师,他所住的皇宫寺,再度成为伟大的精神中心,越来越多的上师来到他身旁。

传说,传法太多的伟大上师往往活不久,似乎是因为他们承担了一切佛法的障碍。预言说,如果我的上师把教法搁在一旁,隐名到遥远的边陲地带游化,他可以多活许多年。事实上,他也试着这么做:当我们最后一次离开西藏时,他留下一切财物,悄悄地离开,无意再传法,纯粹是为了朝圣。不过,人们总是识破他的身份,请求他开示和灌顶。他的慈悲无远弗届,虽然明知冒着生命的危险,他还是牺牲自己,不断地传法。

蒋扬钦哲是在锡金邦生病的。所有长老和各传承的法王纷纷前来探望,日夜为他举行延寿法会。大家都祈请他继续住世,因为像他这么伟大的上师,有力量决定何时离开肉体。他只是躺在床上,接受我们的一切供养,大笑,然后善解人意地微笑着说:“好吧!为了表示吉利,我就说我要活下去。”

我的上师即将圆寂的第一个暗示,来自身边的人。他告诉身边的人,他已经完成这一世的任务,决定离开世间。然后,我们也知道这件事。

蒋扬钦哲在藏历五月六日的凌晨三点圆寂。而在十天前,当我们彻夜为他修延寿法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依据佛教经典,这是一位证悟者即将圆寂的征象。

在他死后三天内,消息完全封锁,不让人知道他已经圆寂。我只接获他病情转坏的通知,再也不能像从前一般睡在他的房间,必须搬到另一个房间睡。他最亲近的侍者、也是法会的主持人卓登喇嘛,跟随我上师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他修苦行,话不多,表情严肃,两眼炯炯有神,双颊深陷,庄严、高贵而幽默。卓登以诚实、正直、谦虚和记忆力强而闻名。他似乎记得我上师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故事,也知道最繁复的仪轨及其意义。他是一位典型的修行人和具格上师。我们看到卓登仍然把我上师的食物端进房间,但表情阴郁。我们不断问他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情况如何,他总是说:“老样子。”在某些传统里,当上师圆寂之后,在他入定期间,必须严守秘密。诚如我前面说的,三天后,我们才听说他已经过世了。

印度政府打了一通电报给北京。消息又从北京传到我的上师在藏区的根本道场宗萨寺,那儿的许多僧侣早已在流泪了,他们知道他即将圆寂。就在我们离开之前,蒋扬钦哲曾经做了一个神秘的承诺,他要在过世之前回来一次。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那年的新年,大约在他圆寂之前的六个月,在一场法会的舞蹈表演上,许多年长的喇嘛都看到他出现在天空中,一如往日的模样。他在道场里创办了一所佛学院,以培养近代若干最杰出的学者而闻名。在大殿里,供奉着未来佛弥勒佛的巨像。在他示现不久,有一天清晨,寺院的香灯师打开大殿的门,看见他就坐在弥勒的怀抱里。

我的上师采取“睡狮的姿势”圆寂。所有征象都显示他仍然在禅定之中,三天内没有人碰过他的遗体。他出定那一刻的景象,令我终生难忘:他的鼻子突然塌下来,脸上失去血色,然后头微微倾向一边。在这之前,他的遗体维持某种姿势,表现出力量和生命的征象。

当天晚上,我们把他的遗体洗干净,穿上衣服,从他卧房移到皇宫寺的大殿上。人群已经涌进,在大殿四周朝他礼拜。

然后,发生了非常奇妙的事情。一道明亮的、乳白色的光——看起来就像发光的薄雾开始出现,逐渐弥漫各处。皇宫寺的外头有四盏大电灯。当时已经七点钟,天早就黑了,电灯早已打开,但在这个神秘的光雾下,这些灯光就显得暗多了。许多人开始喊叫。这道神奇、不可思议的光,有几百人看到。有一位上师告诉我们,依据密续,这种光显现,代表有人成佛了。

蒋扬钦哲的遗体本来计划要在寺里放一星期,但很快我们就收到来自各地的弟子的电报,顶果钦哲仁波切等也刚刚抵达,他们要求把遗体留下来,好做最后的瞻仰。因此,我们就多放了两个星期。每天都有四场法会,由各种传承的喇嘛领导着几百位僧侣参加,常常由各传承的持有者主持,同时点燃好几千盏酥油灯。遗体并没有发出异味或开始腐败,所以我们又多放了一个星期。印度的夏天酷热难耐,但即使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过去,尸体也没有腐败的迹象。最后遗体被保留了六个月。在遗体面前,我们不断举行传法和共修法会,蒋扬钦哲圆寂前未完成的开示,由他最年长的弟子完成,同时为许多人剃度。

最后,我们把他的遗体移到他生前选定的火化地址。大西定是锡金最神圣的地区之一,位于一个山丘顶上。所有弟子都来到大西定,亲手建造舍利塔,虽然在印度最粗重的工作往往都是雇工来做,但每一个人,不分老少,上自顶果钦哲仁波切这么伟大的上师,下至最普通的人,都用双手搬石头上山,把舍利塔盖好。这件事最足以证明上师激发出的弟子的虔敬心有多么强烈。

 

蒋扬钦哲的圆寂,其损失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即使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深感哀伤。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他的阳光下度过的。我睡在他床尾的小床上,许多年都是在他早课时唱诵和掐念珠的声音中醒来。他的话语、他的教法、他散发的安详光芒、他的微笑,全都是我不可磨灭的记忆。他是我生命的灵感,当我遇上困难或传法时,我总是祈请他和莲花生大士示现。他的圆寂对全世界都是不可估计的损失。我总是想到他,就像我会想到顶果钦哲仁波切。如果有人试图毁灭佛教,只要他在,佛教绝对是存在的,因为他就是佛教的完整化身。随着蒋扬钦哲的过世,整个时代,甚至整个面向的精神力量和知识,也跟着他过去了。

蒋扬钦哲是藏传佛教所有传承的权威,因尊重一切传统而广受爱戴。他圆寂时才六十七岁,我常常想,如果他能活久一点,藏传佛教的成长该会呈现怎样迥然不同的景象啊!因为他是上师的上师,所有传统的传承持有者都从他那里获得灌顶和教法,尊他为根本上师,他能够自然地把他们集合在虔敬、和谐、合作的精神之下。

不过,伟大的上师从来不曾离开过。当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蒋扬钦哲就在这儿启发着我。他是本书背后的力量,我的教法也都来自他的教导;他是我背后的一切精神源泉和基础,持续给予我内心指导的人就是他。他的加持和带给我的信心一直陪伴着我,指引我克服一切困难,让我得以尽我所能地代表他所象征的崇高传统。对我来说,他尊贵的脸,比起当今任何在世者的脸都要鲜活。在他的眼中,我总是可以看到那种超越智慧和慈悲的光,这是天地之间任何力量都无法熄灭的。

愿本书读者能因而像我一样对他稍有认识;愿大家能像我一样因他奉献生命和庄严去世而受到启发;愿大家能从他全然奉献给众生福利的典范中,获得此时追求真理所需的勇气和智慧。

(待续)



死亡是面对自己的时刻”,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这句话,他们会想:“死亡的时候,就是所有事情都终结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消失的时候,怎么还能面对自己?”

大多数人不相信也不知道,我们死后还是有意识的,因为死亡只是肉体坏掉而已,灵魂一直都是活着的,意识是源自于灵魂,不是源自于肉体,所以死亡之后当然还有意识啦。

很多人不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但如果你让他向公众大声宣布:“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肯定不愿意这样做。如果有人公开评论他:“某某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一定会生气,这是不是很矛盾?

人的心灵有三层结构,从外到内分别是:保护层(错我)、创伤层(小我)、真我层。在刚死亡的某个阶段,灵魂的保护层消失了,创伤层也消失了,只剩下真我层,这就是“地明光”。如果能感受并停留在这个状态,就是怔悟了。修行人的最终目标,就是达到这样的层次。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佛性,只是普通人的灵魂被厚厚的凡夫心包裹着,佛性显现不出来。修炼的目的,就是把凡夫心一层一层地去掉,最后只剩下佛性。凡夫心就是贪、嗔、痴、疑、慢。绝大部分人都在六道中轮回,如果因为过度贪婪而残忍伤害他人,死后就进入地狱道接受惩罚。如果过度贪婪但对他人造成的危害不太大,死后就进入饿鬼道接受惩罚。如果过度愚痴,像动物一样活着,死后就会进入畜生道接受惩罚。如果善业大于恶业,但又不符合进入阿修逻道和天道的条件,死后就会重新投胎进入人间。至于死后多久才重新投胎,取决于这个人是怎么死亡的。如果是年老自然死亡的,通常死后49天之内就会重新投胎回到人间。

如果不是正常死亡的,有可能会在中阴身阶段停留的时间很多,长达几个月或几年或几十年甚至长达千年之久。他为什么不尽快投胎?因为他还有很多未完心愿,在未完心愿还没有完成之前,他不愿意去投胎的。(就像有的孩子明明知道继续上学读书对自己有好处,但他就是不愿意继续上学读书。比如他通过不读书来变相地惩罚父母,他觉得父母不顾他的感受,总是吵架闹离婚,所以父母希望他好好读书,他就故意不好好读书,跟父母唱反调,这样他的内心才会更平衡,他通过不读书来逼父母改变,父母不改变,他就不读书。

死于非命的人不愿意很快去投胎也是类似的道理,祂希望造成他死于非命的人受到惩罚,或彻底地反省忏悔,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死于非命的人,有可能长期停留在祂生前居住的房子或地方,人的肉眼看不到祂,但开天眼的或有阴阳眼的人能看到祂。祂视自己生前的房子为自己的房子,如果有人去“霸占”祂的房子,祂会非常生气,祂会惩罚那些侵犯祂权益的人。惩罚有轻有重,如果不知悔改,就会受到重重的惩罚。所以有些“凶宅邪屋”是不能居住的,至少在某个时间段内不能居住,不要因为某个房子很便宜,你就想去租或买,那样的房子可能就是“凶宅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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