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保罗,一个人生陷入低谷的作家,生活中唯一的安慰与快乐来源是一只会说话的狗——斯特拉。她梦想跟汉堡来个亲密接触,她懂得思辨并且语言犀利;她性格温顺,却跟保罗争论人所面对的压力,讨论人生,教会保罗狗眼看世界,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狗界哲学家。当斯特拉渐渐老去,她决定远赴天国……
这本书会让你欢笑,也会让你哭泣,更会让你想拥有一条可以与之交谈的狗。
(这只会说话的狗是完全真实的)
三万年前,狗和人类第一次成为朋友。
他们学会了相互关爱,以一种其他物种从未学会的方式。三万年后,当一个作家平淡无味的生活又遭遇杂草丛生,引领他走出绝境的竟是一只十五岁又会说话的老狗。
(接上)
第十五章 信念
他们在她的客厅里的时候,他说:“我有件事想对你解释。”他们之前去看了电影,她很高兴见到他,他也很高兴见到她。他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但他又别无选择。他的良心不允许他隐瞒下去。在从马萨诸塞州开车过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应该怎样措辞。他们的感情以“可以跟对方说任何事”为前提,这里的任何事甚至包括可能导致感情失败的那些。完全的坦白是应该的,接下来还可以弥补——如果一切都还好的话。
“你会恨我的。”
“我不会恨你。”她说。
“不,你肯定会。”
他本来指望她说“不,我不会,我发誓”,但她没有。
“我跟墨菲去看球赛那天,其实我的车没坏。我撒谎了。”时间凝固了一下。
“你撒谎了?”她脸上的表情更像是迷惑和怀疑,而不是生气,“为什么?"
“我本来没想撒谎的。”他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石化了。”
“没道理啊,为什么会石化?”她说。
“我怕你会跟我分手。我觉得这也是你去巴黎前想跟我见面的原因,为在巴黎的快乐时光清路。而我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在场。这件事有点儿复杂,所以没在电话里说。”
“所以,你撒谎了?”她说,“说谎对你来说更容易些?”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如果说谎容易的话,也就不会困扰我这么久了。我受不了活在谎言里,所以我必须告诉你。”
她看着他,那表情就好像他把内裤穿在了长裤外面。“我的说法有点儿牵强。”“你真这么感觉吗?”她说。“跟我说你什么感觉。”
“我在想该说什么。实话说,你让我有点儿无语了。”她说。失去她的好建议的想法让他有点儿难以承受。“所以,你的车没坏?”“没。”
“那当时你在哪儿?”
“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他说。
“所以,你就撒谎说……”
“电池坏了。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告诉她,“我是说,我不自觉地就那么说了,根本没过大脑。”
“你以为这样说会让我好受些?”她说。“我说了你会恨我的。”
这时,她的对白应该是“我不恨你”,但她只是看着他,很长时间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她开始说。“有没有什么?”保罗问。
她又顿住了,不管她本来想说什么,她肯定改变了主意。
“我很高兴你告诉我真相,但这引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关于……信任。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唐纳德以前对我撒过谎。这基本上破坏了……我知道我们不应该评断彼此,但我只是不确信我想成为……”
“成为什么?”这是他最不想做的填空题了。
“我不想再为此感到疲惫。这不是我的义务,这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她说。
“我同意这是我的责任,但想到你去巴黎待两周就让我抓狂。我不是在找借口,我只是想跟你说明白,我感觉糟透了。”
“说对不起就行了,”斯特拉之前强烈建议他,“别说‘对不起,但是……’。”
“你想让我离开吗?”
她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在她想到如何作答之前,电话铃响了,是她的朋友凯特琳。保罗觉得自己被电话救了,或者更具体点儿,是被电话铃声救了。塔姆森去厨房接电话,几分钟后就回来了,手放在话筒上,对保罗说:“你介意吗?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她,她需要尽快让露比上床睡觉。我可能需要几分钟才能打完。”
“没关系。”保罗说。他知道凯特琳喜欢他,还暗地里希望凯特琳会为他说点儿好话。看起来塔姆森跟自己的密友倾诉是件好事,“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塔姆森去了自己的卧室接电话,保罗在原地等着。他看着鱼缸里的鱼,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然后坐在沙发上。过了几分钟,为了让自己显得是有用的,他开始清理她的鱼缸——看起来她有日子没清理了。最后,塔姆森从卧室出来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他透过门缝听到了笑声,这是个好的征兆。塔姆森坐在他的旁边,脸对脸看着他。
“凯特琳怎么样?”他谦顺地问。
“她很好,”塔姆森说,“她很喜欢我从巴黎给她带回来的酒杯。”“你们还聊了什么?”
“很多事情。”塔姆森说,“她总是帮我看清许多问题。”他羞愧地叹了口气。他有些惴惴不安,心情没有沉到谷底,但他分明感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能再说一次‘我真的很抱歉’吗?”保罗说。“当然,我知道你很愧疚。”“我需要你宽恕我。”他说。“我知道。”她说。他等待着。
凯伦曾经让他抓狂,在他需要宽恕的时候她总说“没什么好宽恕的”,这等于说“你的痛苦都是不真实的”。这比说一个简单的词让一切过去更让人难受。
“可以吗?”他问。
“我只是不想被放在这个位置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确信我可以说清楚。”她说,“我不喜欢这种感情状态,帮别人解决问题让我疲惫不堪。我知道我不该,但是我不试试的话又会不安。如果结果不好的话,我感觉会更坏。”
“我不明白。”
“你清理了我的鱼缸吗?”“还行吗?”
“谢谢你,这很好。”
“我还是很困惑。”他返回了还没结束的话题。
她用双手握住他的双手。这个姿势对他的作用难以言表。
“我不是说这不是你,这是我……这肯定也是你。”她说,“这种感觉很熟悉。”“什么?”
“我总是承担太多,到最后不堪重负,然后开始想躲藏或者逃离。这也是父亲病危时我不想跟母亲待在医院的原因。”塔姆森说,“她说,她不需要我在医院陪她,但我知道她说是这么说,其实她本意是需要我的。”
“那你去哪儿了?”保罗问。
“就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电视。我并没留意电视里放什么,只是让那些新闻不断地淹没我,想着或许我不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就去了。我还在祈祷——自从他被确诊之后我就开始祈祷,祈求上帝拯救我的父亲。然后,我们知道根本没希望了,我就祈求上帝在他睡着的时候带他走--其实我是想在我自己睡着的时候。”
“你下楼去看电视,这没什么问题啊。”
“我是在逃避。”她说,“上帝并没有对我的祈祷做任何答复,所以我决定停止祈祷。祈祷根本没用,我只是在骗自己,好让自己好过些,而我再也不想那么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她看着他。
“那是肯定的。”她说,“我不是说你不能指望我。在别人搞砸的时候,我不会就这么走开。你却这么做了。被人骗的感觉很糟,但我知道你本意不是如此,就像你知道我很坚定也很宽容。凯特琳说每个人都应该有犯错的机会,我从心里信任你。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我对你的爱也没有走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当时过来找你不是想跟你分手;我过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把事情说清楚,我想让你更明白些。”
“这样啊。”保罗说。
“只是别……”她丢掉了话茬,他没帮她捡起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她再次看着他。他怀疑是不是她的前夫也这么许诺过。这种话很弱,但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不想说太多,因为我知道你给了自己很多压力。”塔姆森告诉他。她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索如何措辞,“嗯,我和所有人一样,都犯过错误。我没权利批评别人,而且我也不是你妈妈或者谁。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看看自己做的事情,然后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变化。好吗?”
“好的。”他说。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多探讨探讨。”她说。
“我还行,除非你想谈。”
“我累了,我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我给你带了点儿东西,”他说。他从包里拿出了比赛那天他在赛场旁买的那顶红袜队的棒球帽。这是一顶真正的美国棒球大联盟的帽子,跟超市里买的可调节尺寸的棒球帽不同。她试了试,很合适。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问。“我量过了。”
“量过什么?我没有帽子的啊。”“我量过你的头了。”“用什么量的?”
“一根鞋带。在你睡着的时候量的。”
“这有点儿奇怪,很贴心,但是很奇怪。我也给你带了点儿东西,等一下,我去拿。”
他看着鱼缸的时候,发现一条蓝色的薄荷饼干大小的丽鱼咬了比它小一点儿的鱼的尾巴一口。那条小一号的鱼的尾巴上已经伤痕累累,有层层叠叠的齿痕。
保罗在这里见到了自然的严酷法则,大鱼所咬的每一口都会减慢小鱼的游速,直到它很容易被捕捉。
塔姆森回来后坐在了保罗的旁边,斜靠着他。她递给他一份礼物,在一个面巾纸盒大小的盒子里,白色的棉纸里包着一个埃菲尔铁塔的复制品,上面还有温度计。
“你收集温度计,没错吧?”
他曾经告诉过她,父亲去纽约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帝国大厦的纪念温度计,去华盛顿回来的时候带了华盛顿博物馆的纪念温度计。没想到她还记着。
“我爱死这个了,”他说,“你真贴心。”
“放在我的伐木巨人水晶球的旁边看上去不错。”她笑着说。也许,她只是无意一说,或者他只是自我揣测,但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除非他会错了意,她刚才描绘了未来某天他们住在一起的场景。
“倒时差太难受了,”她说,“你介意吗?"
她在沙发上躺下来,枕着他的腿。他从沙发后面拿出亚克力材质的薄毯给她盖上,抵挡夜里的冷风。他轻抚着她的头发。
“哦,我说过宽恕你了吗?”她问。“你没用宽恕这个字眼。”他说。
她给了他一点儿时间去回想,然后低声说:“我宽恕你。”
第十六章 暴雨将至
整个夏天他都在享受塔姆森的优雅气质。在戒掉克劳代克和甜甜圈并开始跑步之后,他的体重几乎下降了十五磅。有时候,她会跟他一起去慢跑。就他自己而言,在与斯蒂芬的竞争里,他既没有胜出也没有落败,即使他一直尝试着不去作比较。
八月份快结束的时候,学生们都回来了。史密斯大学的学生们,要么由妈妈陪着,还有时候是父亲,塞满了商店的走道。父母总是离他们不过三步远。他们在收银台前排起长队,购买着打印机硒鼓、洗衣用的塑料篮子或者为宿舍准备的留言板。你能根据眼神中的疑惑,轻易地判断谁是新来的一年级学生。一天晚上,他正准备去麻省吧看一场布鲁斯乐队的演出,忽然,斯特拉出现在门廊里。
“别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斯特拉说。
她全身正在发抖。这是一个温暖的晚夏的黄昏,气温或许有七十五到八十华氏度,但她看上去并不觉得温暖。一阵微风吹过,空气很怡人的感觉。口水从她的舌头上滴了下来。
“冷静一下,跟我说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不知道,一些很坏的事情。”“坏的事情?”
“保罗,求你了……”
“怎么了?你说,你想我做什么?”“别去,留下来。让这件事停下来。”
“让什么停下来?你想让我把什么停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如果你不告诉我将要发生什么,我怎么去停下来呢?”除了恐惧之外,斯特拉再没有别的。
这时,他听见了,很遥远,但是很清晰——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就像是一辆火车慢慢地游过小镇,但并不是。他望向窗外,天空中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斯特拉蹒跚地喘息着,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是雷声而已,”保罗说,“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啊。”“这次不一样。”斯特拉坚持说。“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但我有这种感觉。”“你有感觉?那你现在是通灵师了?”
“当某些事将要发生的时候,你无须是通灵师也能感知。这些东西会引起大火,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奔跑了……”
又一阵雷声滚过,还是很遥远,但比刚才那次明显强了一些,这意味着暴风雨的确越来越近了。毫无疑问,他知道她又听到了。
“你想让我把窗户关起来吗?让我……”
“我不管你要不要关窗户,”斯特拉打断他说,“关上窗户会有什么作用吗?”
天色被一道道的闪电点亮了。他听到了第一阵雨滴敲打房顶的声音。空气很清新,其中弥漫了刚刚割过的干草的味道。或许,在她听到雷声之前很久,她已经嗅到了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你想坐车出去走走吗?”“哦,老天,当然不!”
这次的雷声更大了,就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如果用十分制来衡量雷声的话,这次的得有七八分。他试图把手放在她的耳朵上,还想用双臂抱着她好让她冷静下来;此时,云破了,大雨滂沱而下。大风摇曳着厨房窗外的丁香树。
“斯特拉,没关系,你在房间里。什么都不会发生的。”“让它停下来。”
“嘘,嘘,乖,来……”
他把她牵到饭桌的底下,让她趴了下来。以前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她就喜欢趴在饭桌底下,将其作为保护伞,但今天晚上,这似乎不太够了。他关掉了所有的灯,从床上把床罩扯下来,搭在了饭桌上。让床罩四周的褶皱都碰到地面之后,他也钻到了饭桌底下跟她一起。闪电划过的时候,床罩遮挡住了光线,只在床罩和地面之间现出一条窄窄的线。他抱住她,轻轻摸着她的脸。她终于坐了起来,但因为还是太紧张,不敢趴下。
“保罗,我不喜欢这个。这个太危险了。它是个坏东西……”
“嘘嘘,一点儿危险都没有。斯黛儿你在一座坚固的大房子里,你在这里很安全。你在这里非常安全。”
“房子是木头做的,木头会着火。”
“那是你血液中的记忆,斯黛儿。”保罗边说边轻抚着她,“千百万年前,在你们族群进化的过程中,当你们还在跟狼群生活在野外的时候…..…”
又一阵雷声传了过来。
“老天!对不起,对不起,哦,老天……”
“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人类与狗的故事吗?”“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关于我们如何成为朋友?”“不记得了。”
她看起来迷惑极了,好像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再给我讲一遍那个故事吧。”她请求说。
“我很乐意。”他说。他的脸贴着她的脸。“上万年前,当你们还跟狼群生活在野外的时候,雷电有时候会燃起森林大火。你们族群中那些年老者会因为无法奔跑而被遗落在后面,遗落在大火里,这也是你害怕的原因,你觉得这会发生在你身上。但斯特拉,那是三万年前的事情--用狗的纪年来算,应该是二十万年前的事了。”
“跟我说说这个故事,有关三万年前的事情。”斯特拉坚持说。
“三万年前,狗和人类第一次成为了朋友。现代的科学家从新石器时代的村落遗址中发现了一些犬类的骨头和人类的骨头并排埋在那里。”“是狗在啃人类的骨头吗?”
“不是。”他说,“犬类的骨头往往被发现在人类的垃圾堆旁,这就是说一些狗选择了跟狼一样生活在野外,另一些狗则成为‘食腐者’,靠人类遗存的食物生活。然后那些‘食腐者’里有的十分聪明,找到了跟人类交朋友的方法。”
“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通过眼神的对视而不恐惧,”保罗说,“只有非常勇敢非常聪明的犬类才有勇气去吃人类手中的食物,因为在此之前我们都还是敌人。人类和犬类,都曾经是野外生存的生物;但在历史的长线上,这两个族群几乎同时做了一个决定:共同生活会是更好的选择。从此,犬类搬进了房子,不再去野外游荡。而且犬类也喜欢在室内生活,因为这里更温暖、更干燥,而且更容易获得食物。作为回报,犬类学会了为人类服务。”
“就像保护羊群?”
“就像保护羊群,拖拉车辆……”“还有救护人类?”
“通过它们敏锐的嗅觉救护人类。犬类甚至可以在野外保护孩童免受其他野兽的攻击。犬类作用很大,也喜欢赚得人类的剩饭剩菜作为食物。有犬类做朋友,人类也很开心。人类和犬类学会了相互关爱,以一种其他物种从未学会的方式。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其他两个物种决定相互关爱。”
“猫也不是吗?”
“不,猫不是。”保罗说,“人类很喜欢猫,而且猫也喜欢人类对待它们的方式,但猫不会像犬类一样为自己的主人牺牲自己的生命。猫不会跳进湖里去救快要淹死的孩子,也不会在听到有威胁的声音时跳进黑暗里。如果有主人死了,跟一只猫同在一个棺材里,那只猫会吃这个人的尸体,但犬类宁肯自己饿死,也不会去破坏这份情谊。有人说这样看来猫更聪明些,但要我说,这样看来,更显得狗好了。”
“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吃你?”“你不会想吃我的。”“我不会?”“绝对不会。"
“我可以在你怀里打滚吗?”
“当然,那没问题。”雷电已经停了下来,但雨并没有停下来。
“所以,人类让狗住在自己家里是因为他们爱它们,而不仅仅是因为它们能够看护羊群?”
“是的。”保罗说,“以前,雷电击中房子的时候,房子会着火;但有了避雷针之后,就不会再发生了。”
“什么是避雷针?”
“就是把电从房子上导走的东西。”“什么是电?”
“就是组成闪电的东西。现在解释这个太麻烦了,不过重点是,你在这个房子里很安全、很干燥,而且我想暴风雨已经结束了,你觉得好些了吗?”
他仔细听着窗外,只有雨滴从树叶上滑落的声音。
“好一点儿了。”她比刚才冷静多了,她看着他说,“你还要出去吗?”
“不了。”他说,“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如何?”
“好啊。”她说,“床是房子里最柔软的地方了。”
他掀起床罩,让她从他们在桌子底下临时制作的庇护所里走了出来。往下看的时候,他发现斯特拉出了点小事故——字面上说,暴风雨吓得她“屁滚尿流”了--斯特拉在桌子底下的油地毯上拉了一坨屎。他用一叠厕纸收拾了粪便,擦了地,把粪便冲在了马桶里。他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他为她擦洗好,又把床罩套回床上,然后把斯特拉抱到了床上。她背靠着他,一条腿跷着,让保罗挠她的肚子。他依从了,把电视调到了《今夜秀》的频道。
“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呢?”“约翰尼·卡森'?”“对。”
“几年前他退休了。”
“我很想他。我这辈子都在看他的节目。”“我也是。”
“他对动物真的很好。现在的这些家伙只知道拿动物开玩笑。那家伙现在在干吗?”
“打网球?我猜的。”保罗说。
“那是项很好的活动。”斯特拉说,“保罗,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更多。”
“好吧,或许吧。开玩笑的……"
(待续)
狗狗:“别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保罗:“冷静一下,跟我说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狗狗:“我不知道,一些很坏的事情。”
保罗:“坏的事情?”
狗狗:“保罗,求你了……”
保罗:“怎么了?你说,你想我做什么?”
狗狗:“别去,留下来。让这件事停下来。”
保罗:“让什么停下来?你想让我把什么停下来?”
狗狗:“将要发生的事。”
保罗:“如果你不告诉我将要发生什么,我怎么去停下来呢?”
保罗:“只是雷声而已,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啊。”狗狗:“这次不一样。”
保罗:“有什么不同?”
狗狗:“我不知道。但我有这种感觉。”
保罗:“你有感觉?那你现在是通灵师了?”
狗狗:“当某些事将要发生的时候,你无须是通灵师也能感知。这些东西会引起大火,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奔跑了……”
这只狗狗已经很老了,行走不便了,狗跟人一样,当能力变得很差的时候,内心安全感也会变得很差。狗狗的祖先是狼,狼生活在草原或森林里面,打雷的时候有可能会引发火灾,对于身体强壮的狼来说,如果发生草原大火,就会快速逃到远离火场的地方,但对于幼年狼或老迈的狼来说,就可能被大火活活烧死,所以肯定害怕的啦。
自从我养了猫咪之后,我长期投喂流浪猫,我跟猫有很多互动。我仔细地观察猫咪,我觉得他们猫咪有自己的社会系统的,在这个系统中,不同的猫咪有不同等级的,它们之间的关系跟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差不多的。狗和狼都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们的情感非常丰富。狗跟人一样,情感大部分都是受潜意识控制的,潜意识是不讲道理的。
一位18岁女孩说:我读到小学的时候还很害怕打雷,我记得有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上夜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风把窗子吹得啪啪直响,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我感觉非常害怕。我躲进被子里,从头到脚捂得好好的,但小便急的时候,我不得不起床。我慌慌张张地跑到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像鬼一样,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