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莱恩·魏斯在一个呵护备至的家庭中长大,在大二时立志成为一个心理医生。魏斯于1966年毕业于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然后进入耶鲁大学医学院,1970年拿到医学博士学位。曾受聘到匹兹堡大学教书,在大学教了4年书后,升为心理治疗系的副教授,并被派为迈阿密一家教学医院的心理治疗科主任。)
爱比暴力更管用,
信任更是爱的小密钥,
放下恐惧与暴力,因为唯有爱,
可以给我们最后的安全,
假如我们都有一颗能合掌的心,
我们就不会有暴力的拳头。
第7章 罗贝塔和安妮的故事:珍爱生命,远离暴力
你要拥有怎样的人际关系,完全由你自己来选择与决定。
我在这里要说的是一个叫艾米丽的女子的故事,她30岁,前世住在中美洲的游牧部落,很年轻的时候因地震身陷泥石流而丧命,那一年是1634年,她的丈夫抓了狂,不顾一切地要救她,不过他的努力终究无效。但是对她来说,这是艰苦生活的结束,在部落的生活里,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寻找水源。当我带领艾米丽回溯死亡之前的时光时,她回忆起无止境的劳动,在她的生命里充满了自然的暴力、水旱、地震。她花许多时间面对不断出现的恐惧,不只是要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有部落其他70个人的安全。
艾米丽在今生非常害怕碰到地震、陷在电梯里或被监禁,在办公室,她经常担心着先生、女儿——这个女儿在更早远的前世是她的妹妹(那些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人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以及她的姐妹(她今生的姐妹是古代部落的成员)。她就像担心自己一样替他们操心着,美国“9·11”恐怖袭击使她精神受到创伤——并非大地震可想象的。她病得不轻,几乎无法踏出家门一步。
来参加我的心灵治疗工作坊的人还有一名叫乔依斯的女子。她听到艾米丽的故事后,就开始啜泣。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她详细说明自己在9月10日的晚上做了一个有关“9·11”的逼真梦境。自从她参加研讨会以后,就被艾米丽吸引住。她们俩从没碰面过,但不知为什么,乔依斯两天来却一直跟着她,但是并没有跟她说过话。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也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像艾米丽一样,害怕离开家。她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妇女,拥有全世界最宽广的公共关系网路,但自从“9·11”事件以后,她无法去纽约以外的分公司,因此她的生意受损。在工作坊里,这两位妇女互相拥抱,彼此找到慰藉。
艾米丽的案例是自然暴力所造成的创伤,即使跨越几个世纪,依然存留。而乔依斯受到的暴力是人为的,而且或许来生还将如影随形,只有精神治疗法能减轻她的恐惧。她们的故事常驻我心中,因为我厌恶暴力,对我来说这是我们星球上最恐怖的灾难。如果暴力是天然的暴风雨或地震——我们必须接受它,了解可能发生的原因,但如果暴力是由我们的手和意念而引起,不管是针对人或对抗飞机本身,都会使我们处于险境之中。愤怒情绪的管理是预防类似事件的开始,就像我们在第2章所看见的,如果没有前世回溯,乔治也许很可能会继续伤害他的同事或家庭成员,因为到最后,暴力行为会导致最糟糕的后果,就是对家人、朋友与同事产生暴力影响。我遇过很多类似的案例,在前世有暴力倾向或遭受暴力的人,到了来生之后,还是必须面对暴力对自己和其他人产生的影响。其中就包括下面这个故事。
罗贝塔在先生力劝之下来看我,她先生叫汤姆,38岁,是一位成功的会计师,专门帮小公司做会计业务。我和他在西奈山医疗中心的一场募款晚会中碰过面。罗贝塔比他年轻6岁,也很成功,在大航空公司的公关部担任副总。她在一个明亮的冬日早晨在汤姆的陪伴下来我这里。
她的金色卷发在办公室灯光下闪闪发亮,一张椭圆脸蛋,使她带有小孤女安妮的模样,一双能洞察人世的蓝眼睛充满智慧,性感的嘴唇细心地涂着淡红色唇膏,给人一种年轻的印象。她很瘦,握着我的手感觉很柔软。
汤姆曾告诉我他们有一点生育问题,我以为他们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心理压力而来,但我错了。
“汤姆要离开我,”汤姆一离开房间罗贝塔便脱口而出,而我当时刚好记下她的年龄、地址、职业与家庭等细节。我还记得在募款晚会遇见汤姆时,汤姆说罗贝塔是他活着的原因,这并不像是打算抛弃妻子的男人会说的话。
“是什么事让你这样想?”我问。“他说了什么吗?或以什么方式暗示过你?”
“哦,不,”她迅速地说,“不是。”她暂停,啃着指甲,害羞地看着我。“我就是知道。”
“没有客观的原因吗?只是你心中的感受?”
“你可能称之为幻想,但那感觉是如此真实,时常萦绕心头。我无法睡好觉。这就是我所想的。”她耸耸肩。
“你什么时候和汤姆谈过这件事?”
“他觉得我这样很笨,我不再问汤姆,因为他会认为我还是很笨或偏执,这会促使他更快离开我。”
这种恶性循环的思考模式,经常出现在无法掌握现实的病人身上。“那你是怎么反应的?”
她的眼睛看着地板继续说道,“通常我会抱住他,尽管我不认为他喜欢这样。而他的不喜欢又会让我很生气,所以我会把他推开。我和他一样讨厌自己这么依赖。他说我必须相信他,不只对他,对我们彼此都要有信心,我知道我必须这样,但我无法做到。”
“你告诉他你无法做到时,汤姆说了什么。”“没说什么。最糟糕的就是他的沉默。”
我看到罗贝塔在发抖,虽然她的声音仍很高亢,明显地,她有强烈的情绪。
“他是好人,当我高兴时,他就高兴,我悲伤时,他也难过。”
“你生气时就把他推开?”
“我认为他也在生气,不过他不喜欢表露出来。通常他会尝试让我脱离坏心情,比如说一些好话劝我,那就像我有某种感情上的残疾或有病一样。”
“他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一点问题。”我说。“是的。”她的表情变得哀伤。
“你们曾经看过医生。”
“是的。他可能无法发现我们两人之间所潜在的问题。”
“试管婴儿怎么样?”这是安全的话题。她的声音变得较为镇静。
“这是个选择,不过我们不想做,除非医生觉得它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因为我对所有类型的荷尔蒙过敏。让我靠近一只蜜蜂,我都怕会过敏休克。”
“领养怎么样?”
“也是一个选择,不过是最后采用的办法。我想要他的小孩。”“而他也想要你们的。”“是的。”
“你们的性生活正常吗?”“很健康。”她脸红。
很好,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对她微笑,因为那只锐利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而她突然生气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们两人都尝试生宝宝,你们的性生活……健康,他没有暗示他想要离开你。我知道汤姆说你是他活着的理由,你为什么听不进他的话?”
“因为害怕。”她严肃地说。
“怕什么?”
“怕被遗弃。”她开始哭,“坏的事我一件也不想要。”
这是前世回溯疗法中会出现的典型情节。罗贝塔今生的生命里并没有出现被爱人遗弃的事情,而她的恐惧是如此巨大,看得出来她在前世显然被抛弃过。她非常爱汤姆,他也知道她爱他。就我所知,以他们的关系来说,她的行为与害怕毫无意义。我告诉她,或许我们可以在另一世、另一生找到她害怕的来源。
“哦,”她说。“如果我们可以的话,多神奇。”
她迅速地睡着,我们没多久就找到了联系。“公元894年,”她哀伤欲绝地说着,“那是我死的那年。我住在一栋漂亮的屋子里,是我们农庄里最好的房子。我深爱我的先生——他是我的生命,我怀孕四个月,这是我们第一个小孩。这次怀孕非常困难,我经常生病,几乎无法做事,只有躺下来时才感到舒服。”
痛苦的神情掠过她的脸,她举起手防御地遮住眼睛。“我们处在危险中,攻击迫近了。军队侵入我们的大门。城里的人,不论男人、女人,都武装起来对抗他们,准备为城作战。”她的眼泪流下来。
“我太弱了无法打仗,我先生要我留在家里,如果他看到战况不妙,他会回来找我,带我去南方的故居。我求他现在就带我去,但他说他必须打仗,这是他的责任。”
“你觉得如何?”我问。
“伤心,很伤心。谁会照顾我。”
“你想不想停止回溯前世。”她的痛苦很明显。“不,请继续。”
深入催眠过后,她开始吃力地呼吸,她的身体紧绷在椅子上。
“他走了,”她告诉我。“我可以听到打仗的吼声和尖叫。我踱步,等待。我害怕,担心未出世的小孩。接着门突然打开。感谢上帝,我说。但那不是我先生,是侵入者。他们强暴我,一名侵入者用剑砍伤我,不断地砍我,剑砍到我的子宫,胎儿死了。我倒下来,血流得到处都是。接着还有一次砍伤,这次砍在我的喉咙。”她哽咽地哭泣,“我死了。”
我带领她回来,她惊恐万分地看着我。
“我先生,”她说,“就是汤姆,我爱的汤姆。他放我一个人死在那里。”她说这些的时候,在今生的此刻,阳光好像已经离开房间。
就像许多其他案例一样,病人在今生的亲人会出现在前世,而他们与病人的关系经常改变。女儿可能变成祖母、父亲、姐妹、兄弟或小孩。我们不断从彼此的关系中学习。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一起解决争端,学习各种形式的爱。
有时候,就像罗贝塔的案例一样,关系是相同的。她的先生汤姆,在这世是她的先生,在公元9世纪也是,而当时他遗弃她,然而那是真的吗?我不知道是否可能带领汤姆回溯到同一世的同一场所,以清楚当时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遗弃她?在妻子死亡、小孩夭折之后,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在今生,他陪伴罗贝塔参加过几次疗程,在办公室外面等她,在罗贝塔的治疗时间快结束时,偶尔我们三个会谈话。现在我把他叫进来,征求他们的同意,让我带领汤姆回溯前世。尽管我确定他不会成为我的病人,我曾经也与夫妻的伴侣合作过,现在我特别焦虑,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知道汤姆的前世生活。假如罗贝塔知道他从没有遗弃她,或许会减少她被遗弃的恐惧感,但当时汤姆在城外有个约会,所以定了几个星期以后的时间。
一个星期后罗贝塔回来治疗,这次我轻易地带领她回溯前世。
“在巴黎的夏天,我很年轻,不超过25岁,而且非常漂亮。我想要做的是玩乐,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的祖母和我住在一起,我认出她,她是汤姆。”
这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她看到很详细清晰的画面,罗贝塔却似乎不会像前一次疗法一样被这次的前世回溯弄得焦虑不安。
“父母去世以后,祖母把我从小带大,而现在我必须照顾她,因为她生病,身体虚弱,但是她颐指气使,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们没有钱,所以我必须自己去购物,打扫清洁,煮饭,换掉祖母发臭的衣服,因为她总是把自己弄得脏污不堪。”
最后,她愤怒地说,“不公平,我不应该每天都要做这些事。女孩的生活要有一些娱乐才对。”她不怀好意地说着,“后来我逃跑了,我跑到我朋友艾莱的家。他会照顾我,他会教我玩乐。”
接着她跳过不少时间,不清楚这是她离开祖母公寓之后的记忆,还是后来的记忆。
“我祖母死了,在我外出饮酒,去夜总会,跳舞,做爱时,死了。回家时,发现她的尸体。她看起来就像是饿死的,因为她瘦成皮包骨头。没有一位邻居听到她的喊叫,所以很难说她是什么时候死的,但应该是不久前,她还没有发出恶臭,至少不会比她经常有的臭味还臭。这可是坏消息,让我陷入可怕的困境。而我将要生小孩了,我不确定父亲是谁,艾莱说如果宝宝是他的,他会给我钱,但是必须有证明。现在我怎么证明这件事?只好等到宝宝出生以后了吧!”
虽然结局不太重要,但是罗贝塔看见自己生产时去世,她的灵魂飘离她的身体,她看得很久以确定婴儿还活着,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在她一生中回顾这段复杂的情感时,她觉得自己是有罪的。
“我爱我祖母,”她说,“不是因为她养我,而是因为她是一位好女人,只想给我最好的。我太年轻,太自私。我将自己需要的自由与爱摆在她前面。至少我可以顾及双方,但我终究遗弃她而且……”她突然停止。
“你看到了相关的联系,”我说,不是督促她,而是知道她将两次的前世回溯联系在一起了。
“当然,我遗弃她,因为我先生在1000年前遗弃我,让我孤独死去。而在巴黎的祖母是汤姆,我先生。这是报复的行为。”
第三次前世回溯疗法在一星期后进行,我们看到了同样的暴力和遗弃主题,但是在不同的层面。这世她是公元500年以前住在小木屋的巴基斯坦女孩。母亲在她11岁时死去,就像在巴黎一样,煮饭、清洁与其他耗时乏味家务事的重任降到她身上,尽管在这世她有父亲和兄弟,而他们原本可以帮上忙的。
“他们打我,”她说,“每当我做错事,例如没有准时洗他们的衣服,或者他们不喜欢我煮的食物,其中一位或是另一位会对我大吼,打我,有时候他们一起打。”
“为什么你不离开他们?”我问,“为何不逃走?我需要他们供我吃住。”她发抖,“更严重的是,我害怕如果我逃离,我的人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任何其他原因吗?”我问。“我,爱他们。”
“真的。为什么?”她的答案令我惊讶。
“因为他们无能为力。毕竟,我们的母亲弃他们而死去。还有其中两位兄妹在她死之前就死了。那是无望的时刻,黑暗时期,没有法律。他们是必须带食物回家的两位,意味着每天都可能有暴力行为,他们很可能会被杀死。让母亲去世的疾病我们也可能会染上。他们无法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自然、其他人和命运,”她摇头。“在那时代当个人,没有钱,没有希望,很糟糕。”
“所以是因为他们,你选择留下,而非遗弃。”我说。这是一个她没有想到的解释。但我确定她将会想起来。“是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再打我,有一天他们停止了。之后我父亲就死了,而我兄弟留下陪我。他结婚时还带我去他家。后来,我找到一位爱我的男人,我们搬走,他是好男人,在那一世,那个地方,我们过着正常的生活。”在那一世她过得很满足。
在回溯里,她体验到三次前世,特别是第一次,解释了为什么她这么害怕汤姆会离开她,但她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从心底明白,所以她仍然不安。
“明天我会见到汤姆,”我说,“或者他能帮上忙。”隔天汤姆愁容满面地出现。
“我是为罗贝塔而来的,”他说,“来帮帮她,而不是我。”
为了预防投射的印象,我曾吩咐罗贝塔不要告诉汤姆任何有关她前世回忆的细节。我答应他只试一次,除非他自愿再回来。
“不可能,”他说话的态度有点难以形容的谨慎,对会计师、律师和医生这类要求精确解释分析的头脑来说,这是很普遍的。因此,当他在几分钟内达到深沉的放松程度时,我有点惊讶。
“我带领你,去到你和罗贝塔在一起的前生。”
我告诉他,记得在《返璞归真》中的伊丽莎白与佩德罗也一起回忆,分享前生,透过他们,我已经发现,事实上有许多灵魂会相伴多世,在其他病人身上也可以看到同样的情况。
他的背马上拱起来就像有人或东西打了他一样。“我要离开这里。”他绝望地说。“你在哪里?”
“在战场上。我们被包围了,被侧冀包抄。我可怜的妻子。我放她单独一人,我曾发誓……”
他闭上眼睛,伸起手臂好像握着斧头或剑。“我杀出一条生路,她需要我。”
随着一声哭泣,他做出弃械投降的样子,然后肌肉的紧绷状态消失,他的手无力地放在膝盖上。
“太晚了,”他低语。“我再也没有看过我妻子,不知道我有小孩。”
他最后的感觉是内疚与伤心。当我带他回到今生,他告诉我他再也不会离开罗贝塔了。
当罗贝塔来做下一次的疗程时,她显得轻松自在而且面带微笑,阳光回来了。明显地,她和汤姆花一些时间重温了他们在9世纪的经验。“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来救我,”她说,“虽然他抛弃我,是真实的,但不是因为他想要的,不是因为他临终时没有想到我。”她笑着说,“嗯,他现在太老了,无法为国家奋战,所以我想我在这世很安全。因为你的帮助,魏斯医生,让我很清楚为什么我这么害怕他离开我。当他说爱我,就是真的。恋爱中的人不会做出遗弃的事,是吗?”
罗贝塔可以摆脱害怕遗弃,没安全感,怀疑汤姆的想法。她理解暴力不是每个生命必要的部分,她可以选择爱而不是害怕,这个选择是核心主题,也是一种模式,将会影响到许多世的生活。她看到巴基斯坦女孩那一世,尽管父兄有暴力的天性,她还是选择爱他们,而不是恨或害怕他们。罗贝塔和汤姆之间还有一个去除不掉的障碍,他们不能生育。
在公元9世纪她失去小孩,或许可以解释原因,但还有一个可能,也许因为她在公元19世纪的法国,在小孩出世期间死去。这些事件已经发生,她了解,就像遗弃的问题一样,或许在今生或来生都不会再发生。我决定带领罗贝塔运用轮回疗法,进入不久的将来,使她可以完全了解这个概念。一如往常,她很快地达到平静的状态,立即从较高的视角观望她的一生。
“我看到两种可能的生命历程。”她说,“一个有小孩,另一个没有。”“从没有小孩开始说。”
“这个没有的历程是黑暗狭窄的,我是不孕的。我怕一切,从昆虫、蛇,到踏出门外。因为我们无法生小孩,所以汤姆曾经遗弃我,这使我更害怕。没有男人会选择我,我太脆弱,害怕自己的生活。”她发抖,真糟糕。
“有小孩的呢?”我提醒。
“世界充满阳光,宽广,汤姆和我在一起,就像他所曾承诺的。我很快乐,很满足。”
轮回到这快乐的一生,她可以完全消除她许多世所遗留下的害怕,失去亲人和她的死亡,遗弃与背叛。当她接触到这些时,脸上闪着光芒。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升高,非常高,比云还高。我在飘,飘浮着,看着。这里很漂亮。空气很干净。我可以看到几里外。”
“你自己一个人吗?”
“是的,等等……不,两个女孩,天使般的小孩,我的小孩,来祝贺我。我可以感受她们的爱,感到她们的欢乐。哦,我爱她们,我很高兴。”她暂停,看着未来的灵魂。
“我认出她们,一个是我祖母,世上我最爱的女人,我9岁时她死去。另一个是另一世的母亲,是500年以前,我的前世,巴基斯坦女孩的母亲。她们抱住我,我抱住她们。会经常和她们在一起。”
我没有办法去证实罗贝塔看见的事物,但我准确地记录下来。这是她的经验,她真的相信这些事件。罗贝塔和汤姆还是可以领养小孩的。最重要的是,罗贝塔有完全的信心,最后她会与小孩结合在一起,而且因为这件事使她对自己和爱人的能力更有信心。
她暴力的一生走到和平的一生,带领自己轮回到云端之上的位置。罗贝塔的故事证明暴力引起的伤害——没有立即呈现,而在来生显现,不只是为了受害者,也是为了犯罪者着想。这些有暴力倾向或遭受到暴力的人,或许带着害怕与怀疑的情绪,持续到许多次的来生,直到他们——就像罗贝塔找到爱为止。
安妮的故事与罗贝塔的故事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因为她的恐惧开始于未来。
两天前她来看我时,她刚从梦中醒来后汗水湿透全身。那是一个她曾做过无数次的梦,一个古怪的梦境。有时候梦境很深很漫长,她醒过来就会满身大汗,她听到一个声音说,未来要成为哪一个安妮,完全由她来选择与决定。虽然她无法看到传递信息的人,也不知道那是男人还是女人。安妮告诉我,心灵导师传送信息给她。对方看似已经知道她的选择会是什么,然而她自己还不知道。她一生冲动行事,而且很专横无理。
安妮,24岁,结实圆润,看起来像是青少年电影里总是扮演女主角最要好朋友的戴眼镜女孩,她是在北方大学读建筑的研究生。她的目标是设计创意的复合式住宅区,合并环境相关的事物,并允许富人和穷人住在一起。她的设计是想象人们住在优美的环境里,和谐地住在一起。
那个声音或者说是引导者知道她的计划。这听上去像小说情节一样,在梦境中她看到自己和那个引导者一起工作,这也就是说安妮可以完成她的梦想,我现在开始对她的梦境好奇了起来。
她告诉我她心里有一个障碍,她害怕在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实现计划。如果有人赞扬她的工作,她会焦虑不安,通常她会匿名递交她的画稿,尽管专业人士都知道她的功力和能力非常棒。获得奖品或获得酬劳使她满心担忧。她觉得,众所皆知的成功,会引起她内心一阵恐慌。
她的故事没有解释今生的这些反应。我因她的梦而困惑,不过,我建议先看看她的未来,以获得更多的资讯或说明。她同意。当她在放松的催眠状态时,我引导她来到来生,去看看她梦想的住宅计划怎么样了。她看到几个不连贯的未来片段。第一个,貌似没有头绪,她在建筑公司工作,只是中间阶层的员工。第二个,住宅计划很完整,但只包含一些她的想法,不够完美,不算是她的计划,她可以看到大厅的徽章,而她的名字没有被列出。
第三个情节--她真的完成了她的梦想,复合式住宅区完全是她的设计,她的名字首次出现在建筑绘图和徽章上面,但是当她说出来时,她看起来不快乐(其实这种心情在其他几个情节时也有,但不像第三个这么清楚)。
“真让我害怕,”当我带她回来时,她说,“我害怕报酬,害怕成功。我明白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来做,然而第三个看似最恐怖,我不想要我的名字在徽章上。”
事实上,徽章不是自我意识的信号,它是代表某种形式的害怕和慌乱的攻击。只要她害怕她就不会获得成功,为了治愈她,我知道我们必须看到她的前世以进行治疗。
安妮的第一次前世回溯,是一个古代中亚地区游牧民族的男孩子。她在的游牧村庄的酋长,有一个比安妮大两岁的儿子,他无法超越安妮的马背骑术、箭术或刀法。
“他不喜欢我,”安妮坦率地说。这个男孩被认为是酋长的继承人,而看到儿子始终被打败,老人羞愤不已,安妮并不注意成功的结果,酋长的儿子却越来越被安妮的胜利羞辱。
“村庄有年轻人的骑马比赛,”安妮说,“这次我确定会赢,赢了。整个城,男人和女人,设宴庆祝我的胜利,我喝太多,骑马到村庄外的田地倒地就睡,酋长的儿子不出声,偷偷地靠近我,割断我的喉咙,而我没有马上死去,我看到我酒红色的鲜血流了满地。”
在我带领她回来之后,我们讨论,安妮告诉我,那时她还不明白她的成功带来的致命的危险。
“当然,”她大声说,“现在和你坐在这里,讨论造成身体伤害的表象是很容易的。但是,难怪我会害怕。”
在下次前世回溯疗法期间,她可以在前世一连串千变万化的想象中,看到创造危险的成功典范,另外一世里,她是有天分的男性音乐家,但是被自己的对手消灭了,那人偷取安妮的音乐,据为己有。在另一世,她是2000年前中东某王国的女孩。跟她同年纪的上流阶级男孩,能参与一些女孩不准参与的神秘宗教仪式,而安妮暗中窥视偷偷学习他们所学的。有一天,被男生嘲笑,她不经意说出其中的秘密。
“你看,”她说,“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她终生都很傲慢自大,因而有许多不良记录,而被监禁,不久被杀,因为死亡是打破禁忌的刑罚。
当我们检查这些经验时,安妮可以精确地描述这些关系状态。成功代表暴力,自我暴露表示刑罚,骄傲代表死亡。渐渐地,因为更多的疗法,她可以体会到,她害怕引人注目的恐慌,是前世经验积累的后果,不是她今生或来生必须要害怕的事情。因为她恐惧很深,要释放她的害怕也更困难。她开始在班级画作上署名,她制作复合式住宅区的缩微模型,获得最具创意的设计奖。她承认,她还无法去发表演说,但奖状——一个银色徽章,已经放在她的壁炉台上。
我们都认为安妮会拥有自己的未来。更确切地说,未来要成为哪一个安妮,完全由她自己来选择与决定。当那个声音回来提醒她时,她不会再害怕地汗流浃背。
(待续)
常人都很渴望成功,但是却有人很害怕成功,很害怕众所周知的成功,安妮就是这样的特例。
为什么会害怕成功?因为在她的潜意识的经验中,成功意味着死亡,她曾经有这样的经历,在没有找到背后具体原因之前,想推翻她这个观念是行不通的。
在前世回溯中,安妮曾经是中亚游牧民族的一位男孩,他所在的游牧村庄有一位酋长,酋长的儿子比古安妮大两岁,他在各种武艺比赛中都无法超越古安妮,这让他无比嫉妒古安妮。他心想:“这个小子比我小两岁,他样样武艺都超越我,让我很没面子,让我受尽羞辱。我恨他,如果把他除掉,我就是第一了,我就有面子了。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寻找机会偷偷除掉他。”
古安妮在一次骑马比赛中又赢了,他很高兴,在庆功会上喝了很多酒,然后骑着马在田野上奔跑,因为太困太累,倒在草地上呼呼睡着了。酋长儿子悄悄接近睡着的古安妮,用刀从古安妮的脖子上砍下去,古安妮血流一地,但没有马上死,而是痛苦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在缓缓地流出来,痛苦地看着杀死自己的酋长儿子,但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记忆深深地刻印在古安妮的潜意识中,由他的灵魂一直传递下去。
安妮还有一世也是死于骄傲自大,那一世她是中东某王国的上流女孩。中东的女子地位是很低的,作为女性,她不允许参加很多宗教仪式,不允许学习很多东西。但她经常违规参加宗教仪式,违规学习不允许学习的东西,还非常张扬地说出来,最后被杀死。
我本人也是一个跟常人差别很大的人,所有的高中生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高考成功,我也不例外,但我内心还有一个子人格强烈阻止我高考成功,这个子人格把高考成功跟杀人纵火等违法犯罪划上等号。我内心有两个子人格在激烈地打架冲突,把我折磨得痛苦不堪。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其中的深层原因。
因为考不上大学,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意味着死亡,然而我把自己的心理投射给别人,我误以为别人也会有像我一样的想法。然后如果我考上了大学,我就把别人的名额给挤下来,然后我就相当于杀死了别人,我就是一个罪犯。虽然按大道理来说这种想法很站不住脚,但小我就是这样认为,潜意识就是这样认为,我的超我说服不了本我,除非找到深层具体原因。